上訴人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新河公司）因與被上訴人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南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一案，不服濟南市歷城區人民法院（2020）魯0112民初9179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21年3月2日立案后，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授權最高人民法院在部分地區開展民事訴訟程序繁簡分流改革試點工作的決定》，依法適用第二審程序，由審判員獨任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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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與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建設工程合同糾紛二審（2021）魯01民終2461號河北新河、北京城建 二審判決書
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與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建設工程合同糾紛二審（2021）魯01民終2461號河北新河、北京城建 二審判決書
案號：（2021）魯01民終2461號
判決日期：2021-04-30
法院：山東省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
訴訟參與人信息
案件基本情況
新河公司上訴請求：一、撤銷一審判決，改判支持新河公司一審全部訴訟請求；二、本案一、二審訴訟費用由中南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導致錯誤的判決結果，請求二審法院在查明事實的基礎上直接予以改判。主要理由如下：一、本案訴爭工程的剩余30%款項已達到支付條件，中南公司應予支付。一審中，中南公司提供的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9）魯01民初3347號民事判決書認定了以下事實：1、本案涉案工程已經投入使用，但一審判決卻認為新河公司未提供新證據證明涉案工程已投入使用，明顯屬于認定事實錯誤；2、本案涉案工程發包方山東省宏海卓邦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宏海公司）已經將中南公司的全部工程款4553558.49元支付完畢。既然發包方已將涉案全部工程款支付給了中南公司，則視為工程款支付條件已經具備，因此中南公司應當向新河公司支付剩余全部工程款。二、本案新河公司系勞務施工單位，且新河公司勞務施工的每一道工序均符合施工要求，得到了中南公司和監理單位的確認，不應對樁基質量不合格承擔責任。從雙方當事人簽訂的《建設工程勞務分包合同》第29頁第2項約定來看，新河公司為清包工，新河公司作為勞務施工單位的責任在于嚴格按照中南公司的要求提供勞務施工，新河公司提供的證據足以證實新河公司的勞務施工完全符合要求。另外，樁基工程作為隱蔽工程，每道工序只有在驗收合格后才能進行下一步施工，這也足以說明新河公司的勞務施工符合施工要求。（2019）魯0112民初9170號民事判決書和（2020）魯01民終6220號民事判決書也說明了涉案工程質量不合格的原因與新河公司無關。所以，中南公司應當支付全部工程款。三、新河公司作為勞務分包方，在涉案工程中所獲取的利潤微乎其微，大部分款項均是農民工工資，因中南公司拖欠工程款遲遲不予支付，所以新河公司十余名農民工工資長達近三年之久，望二審法院秉公判決，維護社會公平與穩定。綜上所述，請求二審法院在查明事實的基礎上依法改判支持新河公司全部訴訟請求。
中南公司辯稱，主要答辯意見同一審代理詞。增加一項，宏海公司訴中南公司工程質量糾紛一案，中南公司上訴，二審法院維持一審判決，中南公司因涉案樁基工程質量問題賠償宏海公司1700余萬元，現宏海公司已申請強制執行完畢。新河公司要求繼續支付后續工程款的條件至今未成就，還應承擔因為所施工的工程質量問題給中南公司造成的損失。
新河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依法判令中南公司支付拖欠的剩余工程款712836元、一次性獎勵款10萬元以及逾期付款利息（利息自2017年4月12日起按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存款利率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2.本案訴訟費用由中南公司負擔。
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7年2月28日，新河公司（分包人、乙方）與中南公司（發包人、甲方）簽訂《建設工程勞務分包合同》，約定工程名稱聚龍廣場1＃樓樁基工程，工程地點濟南市花園路以南、洪家樓南路以西，工程內容為旋挖鉆成孔灌注樁施工、鋼筋籠加工、試樁樁頭制作、文明施工等。工程承包范圍約定為：場地平整、樁位放線配合、開挖漿池、漿溝、護筒埋設、鉆機就位、孔位校正、成孔、泥漿制作、清孔換漿、終孔驗收、鋼筋籠制作、下鋼筋籠和導管、灌注混凝土、養護、試樁樁頭制作、安全文明施工等全部施工內容。提供樁基施工所需的一切原始資料。開工日期約定為2017年3月1日，竣工日期為2017年4月14日，工期45天。質量標準符合濟南市標準。合同暫定金額2376120元，合同為綜合單價合同，詳見后附件一工程量清單。工程按進度付款，發包方向承包方支付不超過上月度計量款額度的50%，全部完工后付至計量款額度的70%，在沒有完成結算審計前停止一切付款。在本樁基工程施工驗收合格并承包方辦理結算后，向承包方分期支付至結算總價的95%，剩余的5%作為質保金，在樁基驗收合格兩年后付清。本工程必須在工期內完成所有合同約定工程量，4月12日之前完成，一次性獎勵10萬元（包括4月12日）；4月14日前完成不獎不罰（包括4月14日）；4月14日以后完成罰款7萬元。新河公司于2018年6月26日向本院起訴要求中南公司支付工程款1466120元、一次性獎勵款10萬元及逾期付款利息，本院作出（2018）魯0112民初5050號判決，認定新河公司與中南公司簽訂的《建設工程勞務分包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新河公司按照雙方的約定于2017年4月12日完工，中南公司應當按照雙方合同約定的付款節點，“全部完工后付至計量款額度的70%”，即支付新河公司合同約定總價款2376120×70%＝1663284元的工程進度款。中南公司現已支付新河公司89萬元工程款，尚有1663284元-89萬元＝773284元工程進度款未付。因新河公司所施工內容未通過竣工驗收合格，尚未達到約定的支付全部款項條件，且新河公司所舉證據亦不足以證明涉案工程已經投入使用，不符合《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十三條關于“建設工程未經竣工驗收，發包人擅自使用”的規定，故對新河公司要求中南公司支付全部工程款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關于新河公司主張的10萬元一次性獎勵款，雖然新河公司舉證證實其于2017年4月12日全部完工，但中南公司承諾支付其獎勵款的前提應是保質保量完成工程全部內容，現涉案工程未通過竣工驗收合格，尚不符合支付條件，故對新河公司的該項請求，不予支持。關于新河公司主張的逾期付款利息，中南公司未在雙方合同約定的支付節點，即全部完工后支付新河公司70%工程款，構成違約，新河公司主張的利息系中南公司逾期付款給新河公司造成的經濟損失，中南公司應當承擔以773284元為基數，自2017年4月12日起計算至實際給付之日止的違約責任。判決：一、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工程款773284元；二、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以773284元為基數，自2017年4月12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計算支付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利息損失；三、駁回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中南公司不服該判決，上訴于本院，本院作出（2019）魯01民終2454號判決，認定如下：關于新河公司主張的工程款問題。一審中，新河公司起訴主張中南公司應支付全部工程款，一審法院按照雙方簽訂的合同約定判決中南公司支付尚欠的進度款，新河公司自愿撤回上訴，同意一審判決。中南公司亦認可為按照合同約定支付進度款，故一審法院判決中南公司按照合同約定支付尚欠新河公司的進度款773284元并無不當。關于利息問題。中南公司未按照雙方合同約定的支付節點，即全部完工后支付新河公司70%工程款，新河公司主張的利息系中南公司逾期付款給新河公司造成的經濟損失，中南公司應當承擔以773284元為基數，自2017年4月12日起計算至實際給付之日止的違約責任。關于利率問題，一審中，新河公司主張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活期存款基準利率，一審法院判決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有誤，本院予以糾正。關于中南公司主張的質量問題。因中南公司在本案中對新河公司施工的工程質量問題未提出反訴，故本案不宜一并處理，中南公司可另行主張權利。判決：一、維持濟南市歷城區人民法院（2018）魯0112民初5050號民事判決第一、三項及案件受理費的負擔；二、撤銷濟南市歷城區人民法院（2018）魯0112民初5050號民事判決第二項；三、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工程集團工程有限公司于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工程款利息（以773284元為基數，自2017年4月12日起至實際給付之日止，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活期存款基準利率計算）。中南公司于2019年10月23日向一審法院起訴，要求新河公司判令賠償北京城建中南土木公司損失暫按490萬元計算；判令河北新河基礎工程公司承擔本案財產保全費、擔保費等合理費用；訴訟費由河北新河基礎工程公司承擔。一審法院于2020年4月9日作出（2019）魯0112民初9170號民事判決，認定中南公司與新河公司之間簽訂的《建設工程勞務分包合同》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為有效合同。根據法律規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應當提供證據加以證明，未能提供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其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證明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的后果。中南公司主張其分包給新河公司施工的聚隆廣場1號樓樁基工程質量不合格，要求賠償損失490萬元，在對方不認可施工質量問題的情況下，中南公司應當向一審法院提交工程質量不合格及形成原因司法鑒定報告、工程質量不合格造成損失司法鑒定報告等有效證據證明其主張。現中南公司所提交證據不能充分證明新河公司的施工質量不合格，亦不能證明其主張的損失金額，故對其訴訟請求不予支持，判決駁回中南公司的訴訟請求。中南公司不服該判決，上訴于本院，本院于2020年7月10日作出（2020）魯01民終6220號民事判決，認定：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加以證明。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本案中南公司起訴主張新河公司所施工的涉案工程質量不合格，并要求賠償相應損失，但其提交的現有證據并不足以證明其訴訟主張成立，在此情況下，中南公司應當進一步提供相應證據加以證明。二審中，經本院釋明，中南公司明確表示對涉案工程質量是否合格以及形成原因不申請司法鑒定。鑒于此，本案應由中南公司承擔舉證不能的法律后果。一審判決駁回中南公司的訴訟請求，并無不當，本院予以維持。另，（2019）魯01民初3347號與本案系相互獨立的案件，中南公司主張本案必須以該案審理結果為依據故申請本案中止審理，該理由明顯不能成立，本院對此不予準許。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另查明，中南公司已向新河公司支付工程款共計1663284元（89萬元＋773284元）。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涉案工程剩余30%的工程款是否已經達到支付條件。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加以證明。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一審法院作出的（2018）魯0112民初5050號認定因新河公司所施工內容未通過竣工驗收合格，尚未達到約定的支付全部款項條件，且新河公司所舉證據亦不足以證明涉案工程已經投入使用，尚不符合支付條件，對新河公司的該項請求不予支持。現河北新河公司再次起訴要求中南公司支付剩余30%的工程款，但涉案工程仍未通過竣工驗收合格，尚未達到約定的支付全部款項條件，且新河公司亦未提供新的證據予以證實涉案工程已經投入使用，故涉案工程剩余30%的工程款尚未達到支付條件，故新河公司關于要求中南公司支付剩余工程款的訴訟請求，一審法院不予支持。據此，判決：駁回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5964元，由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本院二審期間，當事人圍繞上訴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
中南公司提交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2020）魯民終2917號判決書復印件一份，證明中南公司因涉案工程質量問題承擔了巨額賠償責任。新河公司質證認為，對判決書真實性無異議，該判決維持了濟南中院的一審判決，但該判決不能成為中南公司拒付我方工程款的依據。因為省高院的判決書是基于承包方中南公司的法定質量保障責任而判決其向宏海公司承擔工程修復損失的費用，同時該判決認定涉案工程經修復質量合格已經具備了支付工程款的條件，且該判決已經認定了中南公司的反訴請求工程款數額為4553558.49元。在本案中所涉及的是同一工程，因此中南公司向新河公司支付工程款的條件也已經具備。另需要說明，中南公司已經就工程質量問題將我方起訴，濟南中院已經做出（2020）魯01民終6220號民事判決，該判決書認定工程質量不合格與我方無關，故判決駁回了中南公司的訴訟請求。綜合以上事實可看出，本案施工的工程確實出現了質量問題，但經宏海公司委托第三方修復已經驗收合格并投入使用，具備了支付工程款的條件，生效的法律文書也已經認定工程質量不合格與我方的勞務施工沒有任何關系，因此中南公司應按合同約定向我方支付剩余工程款。
本院經審查認為，中南公司提交的該份證據能夠證實，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中南公司因樁基工程質量問題需賠償宏海公司損失17104683.46元。中南公司提起上訴，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現判決已生效。
本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二審另查明，在（2019）魯01民初3347號宏海公司訴中南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判決作出后，中南公司稱其已對（2020）魯01民終6220號中南公司訴新河公司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申請再審
判決結果
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二審案件受理費11928元，由上訴人河北新河基礎工程有限責任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合議庭
審判員褚飛
二〇二一年三月十八日
法官助理劉紹琰
書記員丁爽
判決日期
2021-04-30
